自從1978年拍攝首齣電影《紅樓春上春》，張國榮曾經帶來無數經典的電影作品。例如《英雄本色》、《俏女幽魂》、《胭脂扣》、《阿飛正傳》、《白髮魔女傳》、《東邪西毒》、《色情男女》、《春光乍洩》、以及《星月童話》等等，但是若果挑選一齣能夠代表張國榮的電影，毫無疑問就是《霸王別姬》。時至今日，《霸王別姬》還是唯一能夠獲得「Palme d’Or」的華語電影，可是為何中國依然沒有任何一齣電影能夠超越《霸王別姬》？
#華麗陣容
或許，《霸王別姬》可以說是「時勢造英雄」。當年不論是幕後工作人員，例如導演陳凱歌、原著李碧華、編劇蘆葦、監製徐楓、場景楊占家、配樂趙季平和攝影顧長衛等等、或是幕前的演員張國榮、張豐毅、鞏俐、葛優、英達、吳大維和蔣雯麗等等，他們都是演藝界萬裡挑一的菁英，就連飾演小石子少年時期的尹治，亦是生於五代梨園世家。這樣的幕前和幕後可以說是空前絕後，沒有哪齣華語電影能夠複製和超越。不論是張國榮、張豐毅、鞏俐、葛優、英達、吳大維、或是蔣雯麗，雖然他們現在已經成為獨當一面的演員，但是當年為了《霸王別姬》，他們紛紛獻上畢生的演技。例如張國榮為了完美演繹程蝶衣，不但親自前往北京學習戲曲和京劇造手，甚至為了真實呈現程蝶衣雌雄莫辨的形象，不惜剃掉眉毛和改變行走坐立的姿勢。懼高的鞏俐為了完美呈現花滿樓一躍而下的電影情節，更加兩度依賴酒精麻醉自己。張豐毅和尹治為了增加電影的張力，他們都是真實捱打。另外，當年飾演艷紅的蔣雯麗，憑著精湛的演技，呈現「母親」和「妓女」的矛盾和糾葛，重新定義何謂「風塵」。儘管只有短短三分鐘的戲份，但是二十三歲的蔣雯麗同樣能夠憑藉這個角色，成為北京電影學院的演技教材，詮釋如何「眼睛哭泣，嘴角微笑」。每個演員都在燃燒他們畢生的演技，完美演繹何謂「不瘋魔不成活」，共同譜寫屬於華語電影的曠世巨作！
#命中注定
除了演員瘋狂外，幕後工作人員同樣「不瘋魔不成活」。當年徐楓決定改篇《霸王別姬》，她和李碧華商議三天三夜，不是為了版權費用，而是李碧華堅持自己必須擁有挑選演員的權利。儘管編劇能夠挑選演員的權利非常罕見，但是李碧華堅持程蝶衣必須經由張國榮飾演。其實當年程蝶衣這個角色，陳凱歌希望經由梅葆玖的徒弟胡文閣飾演，因為當時陳凱歌並不認識張國榮，可是由於徐楓和李碧華的堅持，陳凱歌特別觀賞五齣張國榮的電影，並且親自前往香港尋找張國榮解說電影情節。當時張國榮只是簡單一句「謝謝你為我講的故事，我就是程蝶衣」，已經深深折服陳凱歌，不但讓他感到寒毛直豎，更加堅信唯有張國榮能夠飾演程蝶衣。雖然當年張國榮曾經因為檔期問題推掉角色，而且尊龍為了獲得程蝶衣這個角色，甚至不惜自降片酬，推掉不少戲劇和電影。最後，由於黃百鳴全力支持張國榮，甚至為此修改合約，亦讓張國榮能夠率先拍攝《霸王別姬》！
#隱姓埋名
《霸王別姬》的電影情節涉及自殺、同性戀和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等等敏感題材，遑論觸及任何一項，足以導致《霸王別姬》胎死腹中。當年曾經傳言蘆葦為了能夠通過中國的審查，刻意譜寫一個符合尺度的劇本，最後更加獲得鄧小平親自批准上映。蘆葦為了真實呈現《霸王別姬》的電影情節，特別學習京劇和北京方言，甚至成為京劇專家。蘆葦和李碧華重複改寫劇本，亦讓李碧華重新撰寫《霸王別姬》，當中「不瘋魔不成活」更加成為經典台詞，總是能夠讓人瞬間想起《霸王別姬》。除了電影劇本外，陳凱歌為了帶來完美的場景，更加邀請楊占家負責場景設計，運用精湛的建築技術和標記尺寸，同時繪畫超過一百幅場景，務求所有場景能夠沒有任何誤差。另外，由於張國榮的國語並不標準，所以陳凱歌特別邀請楊立新擔任配音，他亦不斷琢磨張國榮的語調神態，渴望能夠達至完美的效果。不過Academy Awards和Festival de Cannes的入圍條件包括演員必須原聲演出，因此楊立新刻意隱藏配音的痕跡，寧願成為無名英雄，僅僅只是為了《霸王別姬》能夠揚名海外！
毫無懸念，《霸王別姬》和《活着》可以說是華語電影的兩座高峰，亦是華語電影空前絕後的巔峰。除了女主角都是鞏俐外，兩齣電影的編劇都是蘆葦。他曾經說過「拍《霸王別姬》和《活着》的時候我比較高興，我覺得我們終於起步了。可我沒想到，那就是我們的終點」和「《小時代》流行的時代，還有誰對一個農民的故事感興趣」等等。除了讓人感到惆悵外，更加準確指出至今仍然沒有任何華語電影能夠超越《霸王別姬》的主要原因。始終那個年代的華語電影，就算沒有「流量明星」、沒有「華麗特效」、甚至沒有「資金堆砌」，但是憑著一群「不瘋魔不成活」的幕前和幕後，反而能夠共同譜寫永垂不朽的曠世巨作，亦讓《TIME》和《The New York Times》讚譽不絕。儘管《霸王別姬》至今仍是唯一能夠獲得「Palme d’Or」的華語電影，但是當年反而遭到政治環境的影響，沒有獲得任何華語電影的獎項。由於《霸王別姬》不是香港電影，除了金馬獎因為電影審查封殺《霸王別姬》外，香港電影金像獎則是表示《霸王別姬》並非香港電影，拒絕任何提名，而且涉及自殺、同性戀和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等等，中國電影金雞獎和大眾電影百花獎同樣拒絕《霸王別姬》的提名。當然，《霸王別姬》並不需要任何獎項獲得觀眾的認同，電影的藝術成就更加沒有辦法運用獎項衡量。始終「不瘋魔不成活」的幕前和幕後，已經憑著他們的瘋狂，贏得世界的認同，登上華語電影的巔峰。二十八年時間過去，《霸王別姬》還是沒有任何華語電影能夠超越！
© Mo & Wo Limited. 版權所有，嚴禁轉載
